京津冀|千年农艺演绎传奇

一方水土，养一方人；一方山水，孕育一方风情。

洋河被誉为张家口宣化的母亲河，滋养山林川泽绵延不绝，千年古城生生不息。柳川河是洋河的上游支流，数千年来，涓涓河流默默为宣化浇灌出“牛奶葡萄之乡”的声名。中秋临近，正是牛奶葡萄成熟的时候，听说宣化莲花葡萄小镇有千年古藤，我们慕名前来。

莲花葡萄小镇坐落在宣化区城北观后村，占地500亩。小桥流水，民居散落，古色古香。漫步于小镇步道，两侧便是层层架起的莲花葡萄架，也叫漏斗架。登观景长廊，俯视葡萄园，数百亩葡萄架尽收眼底，延伸到古城墙下，影影绰绰，宛如置身绿色海洋中。仔细端详，发现每座葡萄架又像一把倒置的绿伞，数棵葡萄藤集中种植在一个5至10平方米的园台内，葡萄藤年复一年蜿蜒生长，从中间向四周攀爬，向外呈圆形倾斜辐射，形成中空的漏斗形。润绿嫩黄的葡萄，一串串地悬于架下，圆圆的葡萄果实，如朵朵莲花盛开。清风拂动发丝，鼻息间好似有葡萄的甘甜。当地人介绍，葡萄果形似牛乳头，故称牛奶葡萄，莲花葡萄小镇之名，则来源于葡萄架的形状，我们恍然大悟。

葡萄小镇矗立着张骞出使西域的雕像，环绕的柱子上则刻着历代名人对宣化牛奶葡萄的赞誉。著名戏剧家曹禺先生曾随父亲到宣化居住，后回忆：“余孩提时，随父居住宣化。古城秋暮，军号吹来，犹绕耳边，音凄日落，不能自已。然犹口中葡萄颗粒甘鲜。”1988年，宣化举办葡萄节，曹禺先生曾亲笔写下“尝遍宣化葡萄鲜，嫩香似乳滴翠甘。凉秋塞外悲角远，梦尽风霜八十年”的墨宝。

我们不时驻足欣赏石墙上的《温酒图》《弹唱图》等辽墓中出土的壁画仿品。据史籍记载，西汉时张骞出使西域将葡萄植株引入内地。300多年后，宣化于唐朝引进葡萄栽培技术，距今1300多年历史。宣化最古老的一架葡萄是在鼓楼西一寺院内，以后逐渐引栽到农家房前屋后，供自食及乘凉、观赏。明、清时期栽培之风大盛。到了近代，特别是1909年京张铁路建成通车后，宣化葡萄的种植规模迅速发展。新中国成立以来，宣化一直重视和鼓励葡萄的栽培，并专门建立葡萄研究所，使宣化葡萄得以延续和发展。到1988年，有老园葡萄1581亩共5699架，后来又发展了600亩。2013年，以观后村为主的“宣化城市传统葡萄园”，被联合国粮农组织授予“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保护试点”，文旅融合之路愈加宽广。有着千年种植历史的牛奶葡萄已然成为宣化的金字招牌。

观后村村民乔德生家的葡萄园上挂着“千年老藤”牌匾，园内一座刻着“千年葡萄城”的石碑赫然在立。“千年老藤”吸引了不少游客合照，只见直径30厘米粗的棕红色古藤露出地面一小部分，根蔓盘枝错节，一棵藤就能繁育出一整架葡萄，足有700斤产量。“我们的栽培方式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，用木杆搭建葡萄架，施用发酵好的有机肥，绿色环保。”他说。

我们尝了几颗，葡萄经牙齿轻轻咬断，甘甜充斥整个口腔，包裹着味蕾，流淌进心里。“洋河水富含富钾页岩这种矿物质，浇灌出的葡萄更为甘甜、颗粒大。成熟的葡萄，晶莹剔透，有‘刀切牛奶不流汁’的说法。”乔德生用小刀对半切开葡萄，果然不留一滴汁水。

不远处，乔德生的儿子乔振华正在不遗余力地用抖音直播、引流，担任一家景区负责人的乔振华开通了“老乔葡萄园”的抖音号，用先进的经营方式，让千年老藤焕发新生。